志言智語

和Jim與Mike離開研究室，空蕩蕩的中大校園只剩下路燈，校內的商店隨著寒假的到來紛紛提早打烊。我們到後門唯一還營業的滷味店吃消夜，原本已經關燈的用餐區，再度為我們打亮了燈。

老闆娘在空閒時開始跟我們聊天，說著現在時機不好，寒暑假都只能加減賺，在學校商圈又還得「俗又大碗」，原本我認為校園商圈只要做得好，通常有固定來客的絕對優勢，比起在外頭營業，商機應該穩定多了，但老闆娘卻舉著去年從中大商圈宵夜街，搬到交流道附近的飲料店為例，她說外頭比較好賺，因為「社會人士比較敢花錢」。

不過老闆娘在數字上放大的用詞，讓我們有點不以為意，但吃飽喝足了也感謝他們願意在商機少了至少一半的寒假，為少數留校的學生們做消夜。

我和Mike回宿舍前，停步在宵夜街的OK便利店買明天的早餐。宵夜街比起後門又更冷清，只有OK和一家蛋餅店還亮著招牌，我們結帳時和店員搭上話，竟不自覺的開啟了話匣子，更意外的發現，竟然是店長。

店長做大夜班？

我們以為是店長為了樽節開銷，但她半開玩笑的說「我才沒那麼認真，是找不到人做。我最近已經做了好幾天大夜班了。」我們簡直不可置信，店長說：「以前登報徵人，兩天後手機都要關機，不然太多人打電話來；現在登了十天還沒什麼人問，而且大多數都是二度就業的婦女，不是學生。」

店長順著打工話題，反問我們有沒有打工，「現在學生好像都不太愛打工了。」我們回應了自己接家教的經驗，店長卻馬上強調，即使沒有辦法當家教的學生，也不像以前這麼願意打工，「都不知道就學貸款怎麼還？不過好像也不太擔心的樣子。」她舉例有工讀生表達，他其實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打工，每個月賺一萬，但他只想做賺5000的時數，因為「夠用就好。」可是，就學貸款彷彿是畢業以後再來擔心的事。

我曾經算過，以我自己辦理就學貸款的年數，假設一畢業馬上有個月薪三萬多的工作，兩年不吃不喝不玩樂，我就可以付完學貸。「你們不會擔心嗎？」店長問我們。我們當然擔心。

說著說到了22Ｋ與難找工作的問題，現在學歷越堆越高，但學歷又不與能力齊頭並進，很多的大學生，卻沒有大學生的質量，但又不願意做大學學歷以下就可以勝任的工作，好像自信水漲船高，但能力得潛入水中才看得到；而且，「好像學歷越高越喜歡客訴。」店長說，學校附近的商店最容易被投訴，可能不是什麼大問題，工讀生臉一瞥或太累臉一臭就被投訴。

聊到最後，我們反問店長，「那你的孩子呢？你會擔心嗎？」她說不會，因為他們還小，景氣會潮起潮落，等到他們長大時，應該可以期待是景氣轉好的時候。

我們雖然長大了，但我們也期待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