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是范特希(Fantasy)?

香港鬼才導演林奕華,繼舞台劇《水滸傳》探討男人,《包法利夫人》探討女人,這次再以中國四大經典之一的《西遊記》探討幻想。

第三次看林奕華導演的戲,覺得他的戲有一種共同特色:用名著串聯現代社會,往往名著內容的成分不高,頂多當隱喻,或借名著裡的角色發揮他的人格特質;再來是,他的戲高低潮起伏很快速,大喜大笑大聲喧嘩剎那間轉為悲傷難過婉轉低語,這樣的轉換讓人格外心痛,格外能感受到悲傷中的悲哀,很像大富翁一夕之間破產,一下子很不適應。

這齣戲以「旅行」與書中的「取經路途」呼應,四大主角--慵懶享樂人人都愛的豬八戒,好勝出名的孫悟空,像是教育者的唐三藏,與容易被人忽略的沙悟淨--四大主題串聯,用很不ㄧ樣的角度詮釋西遊記。
我最感有趣的是,導演把唐三藏解讀為個愛當老師、愛教育別人的人,孫悟空頭上的頭箍,就像是教育者給予受教者的束縛--「我這麼做,都是爲了你好呀!」

劇中絕對令人印象深刻的橋段,大概不外乎是王耀慶對於現今政府與社會的批評,一句「他們換了八個行政院長,就是不換教育部長,幹!在偌大的國家戲劇院裡,那個洩恨的語氣真是喊入許多人心裡,掌聲不絕於耳的迴盪著。

恰巧隔日報紙寫關於搶救台灣中文力的新聞,司馬中原更痛批杜正勝:「有位官僚還是學古文的,但對古時代東西「一知半解」,上任後「一意孤行」,幹什麼都「一廂情願」,對中國文化執意「一刀兩斷」, 對過往東西「一概抹殺」,搞得「一塌糊塗」,自己名聲「一落千丈」,卻又不願「一走了之」,就如同是一船王八靠碼頭--人不是人、貨不是貨,一死不足蔽其辜也。」只可惜的是,對於「沒有權力」的小百姓而言(民主?),在王耀慶的台詞後用力鼓掌,在司馬中原的批評後感到欣慰,然而這一切都是喊爽的,因為老杜他還音容"苑"在的"呆"在教育部呀......

導演林奕華在八月號的《PAR表演藝術》雜誌發表一篇對旅行的看法:

旅遊是一種自我放逐。最好沒有目的地,像風箏上了天不見得知道要在什麼地方落下來。所以,孤單是旅遊的最佳心情。沒有什麼人非要遇見不可,沒有哪個人在哪裏想念自己,自己也沒有哪個人放不下。然後說走便走。眼前景物連定格拍張照也是多餘之舉,因為旅遊就是「放下」。當旅遊結束,人生已到了另一境地:貪嗔痴妒全是負擔,從今之後沒有比較,只有成全。

旅遊是一種治療。最適宜出門遠遊的藉口,是情傷。沒有什麼人非要遇見不可,沒有哪個人站在想念的彼岸。然後說走便走。那份自由的感覺,是享受飛機、火車、公路、巴士與步行時一個人的先決條件。而且習慣之後,淒風苦雨與風和日麗都是好天氣。皮膚與心情同樣受惠於變幻莫測,因為孤獨的人什麼都能承受。旅遊帶着冷眼,使一個人變成殺手——不是說他有毀滅性,而是,他就是他的目標,一步一驚心,尋找他自己。

旅遊是一種帶着悲觀的樂觀。在別人的世界裏,我本來是可以不存在的。沒有什麼人非遇見不可,沒有哪個人一定在回憶裏鈎尋我。然後說走便走。但世事總是難料,我在找到自己之前,他很有可能還是被另一個人先找到了。尋尋覓覓,是很多人旅遊的推動力。但旅遊好像不應該淪於兜兜轉轉,到不同地方都只看相同的東西,例如心上的海市蜃樓。

沒有目的地的旅遊是因為一個人敢。敢便是一種樂觀,樂觀便是不錯的歇腳處。

隔天,我回新竹和母親去看果陀再度翻新演出的《開錯門中門》。 

//劇照引用自貧窮男的部落格,Photo By Poorboy 20070809@Rehersal

《開錯門中門》是一部精采的舞台劇,故事主只有點像電影《蝴蝶效應(The Butterfly Effect)》,透過回到過去來改變未來。

三個女人分別在1987,2007,2027三個不同時空,竟然都與一個男人有所牽連,也都將走上死亡之路。無意間發現了飯店裡的一扇門竟然是時光機,帶領相關人士回到過去時空,因此改變了她們死亡的命運,也讓故事裡的殺手,留在世人的心目中美好的回憶(因為殺手在她們改變命運後沒殺人了,反而自各兒先往生了)。

我的座位在新竹縣演藝廳的一樓三排右側,正好是時光機「門中門」的正前方,我實在被蔡燦得的演出煞得眼睛發亮,她的臉部表情、肢體語言,入戲得令人驚艷,表演得非常搶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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